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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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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计在于春

海岛的春天尤其来的早

当我种下兰草

埋下还是球茎的水仙和百合

再插上喜庆的银柳

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阳光明媚

等待春暖花开

在小院伺弄泥土花草的间隙,

想起从前有篇《亲近泥土》的小文,曾发表在年10月某日的《海口晚报》副刊。

重新翻阅,除了文字有些许浪漫,

发现二十多年前的心境就如现在。

也许是那时就老了,

又或者是现在还年轻。

亲近泥土

也许因为我的根是扎在泥土里的,所以今生对泥土有一种亲近的渴望。

我的居所是单位的宿舍,前后都有阳台,一边的阳台有一个花坛。搬进后不久,我就鼓动室友和我一起不辞辛苦地从楼下运来泥土,种上单位发的小树苗,又从朋友家里弄来紫罗兰、吊兰等幼苗,一一栽培。等到紫罗兰粉红色的三瓣小花开满了整个花坛,甚至波及邻居花坛的时候,我彻底斩草除根,进行了第二次垦作。种上了葱、蒜等等,长势颇不错,做饭炒菜,信手摘几根又方便又经济。

过不久,发现平日里吃完丟下的龙眼、荔枝、芒果等核居然在不被料到的情况下偷偷地发芽了,于是又除掉葱蒜,一心一意地照料这些小果树了。知道在花坛这样一块狭长的小天地里,它们的才能不可能得到充分的施展,但我渴求的并不是它们的果实,我乐于天天为它们松土、浇水,看它们慢慢地抽枝,长叶。而那棵最先种下的小树早已长到了上一层的楼板了。

除了花坛,需要我每早和每晚忙碌的还有几盆花草,刺梅、兰花、文竹等。最得意的是那盆茉莉花。在我的精心照料下,那一季它一共开了差不多有八九十朵清香洁白的小花。我快乐极了,那是一种做为一个耕作者的幸福和满足。

许多认识往往就是从这些极为平淡的日常琐事中得到的启迪。我并不老,并不需要用养花弄草来填补我的空间。但我喜欢拨弄泥土,喜欢感受种子在泥土中发芽成长的过程。我想这是我做为农民后代的本性一一亲近泥土。

然而认识到这点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记得上初中时住在城里的亲戚家,但每年的假期我都回乡下。家里人像待城里人那样并不让我干农活。但农忙时,我仍然去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幼小的心中还从未有过对泥土的轻视。直到有一次一个同学听说我暑假帮家里插秧,她的一句“你父母是农民啊?!”让我感受到她语气中的轻视,从此不太愿意提起。现在铅尘洗尽,浮躁的虚荣过后是一份坦然和从容。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根,无论你逃避、隐瞒或是篡改,都无法抹杀你的来处。

我是农民的女儿。虽然十岁就离开了农村,到了城市,并且在以后的十几年里辗转中国的不少大小城市,也具有了同城市人一样的生活和思维方式,但我仍本性难移地喜好大自然,钟情泥土。我甚至认为一个人一辈子只生活在农村,或只生活在城市都是件遗憾的事。幸运的是我不仅具有了城市人的才智和敏捷,同样也不乏乡下人的纯朴和善良。更重要的是泥土的博大深厚使我对不同阶层的人怀有普遍和平等的爱心。

我这个从泥土中走来的孩子,最终也将回归泥土。一生都需要泥土相伴,甚至连做梦都离不开泥土。我并不梦想华屋豪宅,但只希望能够住在一栋带院子的房子里,不要大但要有一口井和篱笆的墙。我将按我的意愿精心装扮小小的院子,植上几棵果树,开辟几块菜地,种上四季花卉。让牵牛花在篱笆上迎风舞蹈,而安静的文竹在窗台上默默相思;让向日葵热烈地追随太阳,而夜来香则在夜间暗吐衷肠。有月光的晚上,我和亲爱的人坐在葡萄架下,听夏虫低吟浅唱;或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看我的孩子在满园的绿之间嬉戏欢笑……

我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带着泥土芳香的美丽的梦。

一个人不能没有根,而他的根是决定了他的来处和去处的。我想,等我老了,我要回到老家,回到有泥土的地方,在与泥土的亲近中默默地回味我的一生。

(写于年秋)

葫芦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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